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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巴中小子进城以来最大的一笔消费
秋蓉把女儿接来,叶子和小杨儿都很高兴。特别是小杨儿,嚷着闹着要让秋蓉把玲娃子领来,让她带着去吃肯德基。秋蓉说:这孩子刚来,不习惯,以后再说吧。
对于秋蓉的拒绝,小杨儿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她身后的叶子,脸却一下子胀红了起来。她觉得秋蓉之所以不愿意让女儿见到她们,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这些原因,多少与她们的职业有关。
叶子原本是个敏感的人,这段时间变得更敏感甚至脆弱了。其主要原因,还是与她那个“梦”有关。
中秋夜那晚之后,他们又见过一次面。这次,他们又聊了很多知心话。在分别的时候,他们又重演了几乎每次见面都会重演的场面,你送我,我送你,直至依依不舍地在距两人住处差不多远的中途,毅然决然的分开。他们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依依不舍的光。他们总有些想说而不能说的话,总是挣扎着已爬到了嘴边,又被牙死死咬住,强咽了下去。
叶子在等待着,这个被她当成梦的男孩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既心动,又心碎。他努力想克制住的某种东西,恰是叶子希望他表达的。
这时的小孟,已是一家报社的实习记者。他非常努力非常勤奋地工作着,而这一切的动力,就来自于那个始终用一双温柔眼睛看着他的叶子。
他觉得,只有自己成为一个堂堂正正有出息的人,他才有资格和能力,对她说出心中想说的话。
但现在,他还不配。
和以往一样,他又一次向叶子倾诉了自己内心的痛苦。他说,现在的新闻实在是太难做了,他每天几乎都跑得快散架了,但领导还总是不满意,领导总说他写的新闻不是新闻,这让他感到很郁闷。
城管打人算不算新闻?
领导撞死人找人顶罪算不算新闻?
无良老板拖欠员工工钱算不算新闻?
街道办乱收费逼得商家群起反击,算不算新闻?
小孟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眼里闪着愤恨的光,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叶子,而是那个成天骂他的主任。
叶子叹息了一声,说:这些事,也许太多了,不新鲜了,所以,他们不当成新闻,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也许最喜欢什么红公鸡下绿蛋老母狗给小猫喂奶之类的新鲜事吧!
小孟很夸张地笑了一声,仿佛是为自己解嘲,更为了自己的发泄。
自从他到报社上班之后,他见叶子的愿望明显地强烈起来。他现在不用再到叶子手上拿钱了,心中的压力少了许多。而他心中的压抑或郁闷越来越多,需要向人倾诉。这两个原因,使他与叶子见面的密度,由以往的一两个月一次,演化到一个星期一次,有时,间隔的时间更短。
他们都热切地盼望着见面。虽然他们见面所说的话和经历的程序基本相同,但他们仍然渴望着。
当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至少,在称呼上,在不知不觉中,小孟再不叫叶子“姐”了。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变化,让叶子激动了很久。
而她不知道,为了减掉这一个字,小孟暗暗鼓了多久的勇气。
但他们始终如悬崖边的两棵树一样,彼此热切相望着,又保持着令他们感到绝望的距离。
这距离,在小孟那方看,是两个人之间的经济和地位差异,他拼命努力工作,就是为了缩减这段距离。
而这距离对于叶子来说,则更苦恼更难言,也更难填补和缩减。
正因为如此,叶子的心理变得更敏感而脆弱。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一个瓷花瓶一样易伤易碎。秋蓉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居然让她想了许多,整整一上午,都显得闷闷不乐。
小杨儿不知道叶子想了那么多,依旧没心没肺地哼着歌在一旁涂着指甲油。
秋蓉也没说什么,早早地收了提包到菜市买菜去了。自从玲娃子进城以来,她已超过小杨儿,成为发廊里缺勤最多的人了。好在有小江她们顶着,叶子也没怎么说。事实上,叶子呆在店里的时间也并不比秋蓉多多少。
发廊里的女人们都各怀着心事。平时从没闲过的麻将突然闲了下来,平时无休止播放着韩剧的电视和影碟机突然就停转了。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也已凝固。
小杨儿很不习惯这种沉闷。她说:大家都怎么了?好像痛经一样,一个个苦着脸。
大家连回嘴骂她的愿望都没有。翻翻白眼,又各怀心事地沉默了。
小杨儿实在感到无趣,就决定出门去买几串烧烤辣辣自己的嘴,顺便逗逗卖烧烤的巴中小子。
她踱到旁边小区里的烧烤摊前。巴中小子正在做出摊的最后准备,见她来了,一下子脸就红了,险些把手中的辣椒面瓶放到水池中去。
小杨儿最喜欢看到巴中小子一见她就乱了方寸的样子。她一拍他的肩膀说:干什么?做了亏心事?
巴中小子脸更红,说:海椒呛的……新海椒,呛……
小杨儿张大嘴巴哈哈笑着,说:是海椒还是我呵?
巴中小子极不适应小杨儿这种说话方式。他低着头,局促地用围裙擦着手,说:你……你要吃点什么?
小杨儿扬起脖子,像个得意的小公鸡,拖长着声音说:我要吃……你!
巴中小子吓得眼睛一鼓。
小杨儿大喘气,接着说:……烤的鱼!
巴中小子脸上已是汗水淋淋了。他赶紧拿起鱼,放进油锅里炸。汗水滴入油锅,噼噼叭叭一阵乱响。
小杨儿很喜欢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乱了方寸的样子,她觉得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得到自己的存在。
这种感觉比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感觉好许多。
小杨儿喜欢这种感觉,用她的话说,这就叫试电力。
可怜的巴中小子,被她的电力电得毛发倒竖,手足无措。平日里娴熟的烧烤技艺大打折扣,放姜时错抓了蒜,抖辣椒面时却又拎起了孜然瓶子。最可怕的是他几次险些把滚烫的油溅到自己手上,又躲又闪鸡飞狗跳的样子把小杨儿笑得前仰后合。
经过一番痛苦而笨拙的折腾,一条鱼,两串韭菜和鹌鹑蛋放到小杨儿面前,这简单的几样菜,搞得巴中小子像做了一道烤全羊那样,有一种累的感觉。
看着巴中小子狼狈的样子,小杨儿开心地笑了。她一屁股坐到桌子上,一脚踩上板凳。这个动作有点惊天动地,因为她所穿的裙裤,从外表看很像一条超短裤,一双细细的腿从裙子里探出来,风情万种地只剩少少的一点遮盖,令人浮想联翩。而她往桌子上一坐那一瞬,很容易让人误会裙底隐藏着的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内容就要暴露了,于是故作不经意地往那里一瞥。而这一瞥的目光,像箭一样射出去,在即将击中目标的那一刹那,突然闪出一道坚硬的盾牌,将那原本就偷偷摸摸放出的目光挡住砸碎甚至反弹了回去,顿时让人有一种很尴尬的受挫折感,脸皮薄的,会当场搞个大红脸。
巴中小子就属于这一类。当他贼一样的目光探进小杨儿虚掩的裙边的时候,突然遭遇到裙裤的顽强抵抗,顿时有一种心事被人窥透的感觉,一股热气顿时冲上他的脸。
小杨儿看着他的脸一下子乌红得像个茄子,知道他已像自己曾经戏弄过的所有男人一样中了招,于是故意撇开腿,很张扬地冲着巴中小子一扇裙子,说:失望了吧?有裙底的!
说罢,发出一阵阵的尖笑声。巴中小子不知所措,赶紧低下头做事,来掩饰自己的窘迫。但是,他的手背叛了他的心,将一瓢水,火辣辣地泼到滚烫的油锅里,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炸响。
小杨儿像个凯旋的士兵,得意地站起身,把10元钱扔到桌上,拎起鱼,一边吃,一边故意捏着嗓子说:真香啊!
走得很远,她还能听得见水在油锅里爆响的声音。她知道,在她身后,还有巴中小子那说不清是爱还是恨的眼神。
她故意扭扭身子,将烧烤举得很高,然后扬起脖子去咬鱼尾巴,样子娇憨而勾人。
她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盆扔在地上的声响,接下来是巴中小子激动的脚步声。
一阵风声,巴中小子已扑到她的身后,一把拉住她说:多少钱?你要收多少钱?
小杨儿笑得花枝乱颤,说:小子,你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吧!想上我?不心疼钱了?
小杨儿曾无数次逗巴中小子玩。依她的性格和心气,断不会把巴中小子打上眼的。用她的话说,她还不至于饿到那种地步。
她之所以要逗他,纯粹是出于无聊,也出于她不服输的性格。在她看来,只要发育正常的男人,18岁到80岁,任是什么样的正人君子,只要几招之内,她绝对会让对方脱去虚伪的外衣,亮出狰狞的面孔来。她觉得所有的男人都一样。虽然上次电话风波中那个男人有点意外,但她觉得那是因为时间不够。
而巴中小子是又一个意外。但她坚信,这小子之所以看起来坐怀不乱定力很好,并不是因为自己魅力不够,而是巴中小子太过于心痛钱。一个男人因为钱而强忍自己的本性,在她看来更是不可容忍。因此,她时常有个小小的恶作剧想法:迟早有一天,要让这小子把她和钱的位置颠倒过来,要让他为了她而抛弃钱。
这原本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巴中小子吝啬钱的德性在这条街上已是远近闻名。有人说他是要攒钱给父母治病;有人说他要供弟妹上学;而有人则认为他的积攒,与时常来看他那个胖女人有关。总之,总有一个理由,让他发疯似的挣钱又发疯似的攒钱。
但今天,一向吝啬的巴中小子,居然终于忍不住要问她的身价了。这让她既有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失落感。
她说:你想好哈!很贵的!
巴中小子眼睛红红的,一抹油汗说:多少?
一百五!
那……那是在你们店里的价吧?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挺懂行情的!
我找地方!多少钱?
你小子可真抠门,这样吧!咱们这么熟,就免你台费,少收五十。
巴中小想了想,很郑重地点点头,说:成!这是他进城以来最大的一笔消费。以往的任何支出,都是为生意而支出的,全能赚回来。这次就不能了!
但他坚决要消费一次。因为他不敢保证,如果不做,他会不会被自己的心跳声折磨死。
小杨儿开心地笑了笑,在他的手背上抠了抠,说:好吧!便宜你了!
两人一起到小区里巴中小子租住的小楼上。房子虽有两间,但有一间半堆满了各种佐料和蔬菜。还有小半间屋,被用来堆积了别的小贩的爆米机等家什,他从中收了不少租金用来贴补房租。
小杨儿从一台爆米机上跨过,又绕过一台炒冰机,险些撞上一台甘蔗榨汁机。然后,就到了巴中小子油渍斑斑的床上。一床辨不出本色的被子,几件满是烧烤香味的衣服,还有满满两麻袋花椒。
小杨儿笑着说:你小子,每晚睡觉肯定梦到自己是菜,和各种香料一起炒啊炒啊炒!
巴中小子像真在锅里炒过一样,满脸绯红,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局促地扯着自己的手指。
小杨儿看他局促的样子,像一只被俘获的老鼠。而她自己叉着腰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样子像一只威风十足的猫。
猫决定好好玩一玩老鼠,于是捏着嗓子说:脱衣服啊!
巴中小子原本没穿衣服,只赤缚拴了条油腻的围裙。
他手忙脚乱地解掉围裙,揉成一团,擦擦手,扔到一旁。
裤子!
小杨儿继续下达命令。
巴中小子犹豫了一下,扭扭捏捏地脱掉外裤,只剩下一条污渍斑斑的内裤。
你多久没换过内裤了?
小杨儿坏坏地问,把巴中小子的脸窘得通红。
脱吧!
小杨儿继续命令道。
巴中小子越来越不好意思,背对着小杨儿,裤子脱到一半,突然问:你叫我脱,你怎么不脱?
小杨儿说:你先脱,让我检查一下卫不卫生?有没有病?我再脱!
巴中小子把裤子脱成一个圈踩到脚下,不敢转身。
小杨儿说:转过身来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巴中小子被她问得挺难受,就还嘴说:你未必还是处女啊!
小杨儿哈哈地笑了,说:别嘴硬,让我检查一下,马上见分晓。
她一拍巴中小子赤裸的屁股,让他转身面对自己,然后用手指尖捻着他的小弟弟说:瞧瞧,跟你老哥一样不爱干净。去,洗洗!
巴中小子很为难地四处望了望,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盆,接了一盆凉水,浇着洗了起来。
他的每一个举动让小杨儿都忍不住想笑。
可怜他那男性标志物,在小杨儿的挑逗和撩拨之下,早已是势血贲张,被冷水一浇,则更是显得疯疯癫癫。
小杨儿从钱包里捻出一个保险套,撕开,轻轻地套在那早已昏头转向的小弟弟头上。在套的时候,她故意恶作剧地套弄了几下。她感到巴中小子浑身战栗,不能自持了。
这至少让她判定,巴中小子是个处男,即使有过性经历,也不多。
巴中小子有些急不可奈了,他说:脱!快脱啊!
小杨儿笑笑,说:只脱下半身吧!
说着,就脱下裙裤,折好,然后躺上床说:好了,来吧!
巴中小子全身所有的血液已涌到头顶上。他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变得血红一片。
他的牙齿和四肢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扑向小杨儿,努力想对她做点什么。但可悲的是,他的确不知道怎么做。想怎么做的愿望与不知怎么做的困窘,让他大汗淋淋,苦不堪言。
小杨儿看着他难受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可怜起来。换成往日,客人越尴尬难受,她越开心得不行。
和巴中小子最初的几个回合,她也是这样的。但巴中小子满头的大汗和窘迫,突然让她开始笑不出来。特别是巴中小子一滴冰凉的汗水滴到她肚子上的时候,她突然也莫名的感到有些难受起来。
她决定不再把这个恶作剧玩下去了,她开始扭动身子,努力贴向他,去迎合他。
巴中小子楞了楞。
小杨儿用手轻轻扶着他进入自己的身体。
巴中小子被小杨儿突如其来的温存搞得有些懵了,停顿了半晌,才突然明白过来,拼命用力,以此来响应和报答她的举动。
但世上有许多事都是越努力想做好越容易搞砸,男人和女人这码事尤其不例外。巴中小子努力咬紧牙关让它不抖,但它却抖得厉害。努力使四肢不发抖,但四肢却抖得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行驶在烂路上的拖拉机上……
最后,他努力想不让自己一发不可收拾,但最终一阵奇痒让他一发不可收拾……
小杨儿用手指划着他的背说:一百元钱,要烤好多烧烤啊!
这话差点让巴中小子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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