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到四岁的孩子,开始有了图像和线条的意识了,她们会开始关注一些有显著变化的事物,比如,撒泡尿在地上形成的图形,比如拿起笔在纸、桌面或墙上胡乱地画上一些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图案,这种习惯,会随着她学会画更多的图案和写更多的文字,而变本加厉起来。
美儿在这个年纪时,我们家刚好搬新家,看着自己千挑万选日夜守护装修起来的房子被小家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画上各种奇异的图案,妻有些崩溃,我也感觉有些心疼,这种感觉,很多家长也许都有体会。
为了改掉她的这个“毛病”,我们特意为她买了黑板白板和粉笔。这下倒好,黑板没用上,粉笔倒是大展宏图,各色彩笔在墙面、地板和卫生间里比翼齐飞,画出各种怪异的图形来。
这个时候,我们已忍不住像有些性急的爸爸妈妈那样,要给她点教训,让她形成“条件反射”,不再往墙上画。
就在这时,我母亲拦住我们,讲了一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刚学会写字的我在墙上写“妈妈”,让她热泪盈眶,她说:那两个字,她一直保留在墙上,每次粉刷都舍不得遮盖,那是属于你小时候的印象,因为有你的印记,那间房子就变得和别的房子不一样,因为那里面有与你成长相关的印记。总有一天,你会怀念那些涂鸦的。
带着母亲这种心态,再次看女儿画在墙上的那些图像,电脑背后,隐约是只小兔子,冰箱背后,是个红鼻子冰淇淋,空调背后,依稀写着她缺胳膊少腿的名字,而卧室里,是她用小手做模具画出的一串鸽子……
之后,随着她成长,她会写字了,会写与她心情相关的标语,或辅以各种可爱的不干胶贴,从那些稚拙的图像和语句中,我们能看出她小小的喜怒哀乐,看着那些长得乖巧可爱的文字和图案,我甚至隐隐体会到了母亲当年那种隐隐的感动。我在心里自问,那也许是孩子们在离开我们展翅高飞时,给我们留的念想吧。那些文字和图案,是有生命的,我想我也是舍不得将它们粉刷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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